样貌可人的殷四礼再三房也呆过两天的好日子,直到给六少爷殷天逸当了伴童。
本身伴童是个极好的美差。整日陪着主子旁边伺候,府里很多的管事都是伴童出身。
奈何四礼长的出众,天逸少爷又嫉妒心强。每次陪在左右见客时,都会被长辈或客人夸一句:“这个小伴童长得真俊。”
每次天逸少爷都会很有礼貌的跟客人笑一笑,然后......
时间一长,殷四礼不被少爷喜欢在秋怀园就是公开的秘密。
一个不被主人喜欢的伴童那生活可想而知,简直就是下人讨好主子最好的工具。
还在做心里斗争,努力克制自身恐惧的殷四礼,徘徊在门口犹豫着进不进去,进去后怎么说,说什么?
心里斗争还做彻底,门却从里向外打开。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从秋怀园出来,入了二进院。
当他刚开门时,一眼就瞅到门口的殷四礼,然后眼睛就眯缝了起来。
“殷二哥。”
殷四礼看见来人,赶紧先打了招呼。
“这不是高攀上二房的奇异果吗”
奇异果与弃义狗发音相似,通州人便以奇异果比喻叛徒。
“殷二哥您误会了,二小姐不知为啥留了小人,小人有心想回来,但......”
“你还是别回来好,回来容易被打死!还是好好想办法,小心伺候好二小姐不被再撵回来是正事!”
话没说完,那名被称呼殷二哥的人已经走出去了挺远。
殷府里,殷姓人也是最多。除了嫡系与旁支庶族,还有奴仆都姓殷。
嫡系是主子,庶系大多是殷氏这一脉发迹后附庸过的。府里的地位也很高,但是在府里的少,多跟着在外做生意。
十个殷氏店铺,九个掌柜的姓殷,还有一个掌柜的不姓殷,账房先生姓殷。
奴仆与家丁是两个阶级的存在。
虽在殷府的地位差不多,但前者在殷府有卖身契属贱籍,管吃穿用度,一年也不用支付二钱银子。后者是殷府的长工,需要支付工钱。
长工在殷府还算有点地位,如果被打死了家里还能闹一闹。奴仆被打死,只能算是活该!
法律规定仗死奴仆罚银二百,其威慑力只能吓唬吓唬小户人家。
看着打开而未关上的门,殷二哥那句“小心再被二小姐撵回来”,深深触动了殷四礼。
是啊,如果二小姐不要自己了,那也就真离死不远了。
轻车熟路,来到了二少爷殷映阳寝居外。
殷士伟一妻一妾,四个儿子两个姑娘。两个姑娘远嫁在外,几年都不回一次娘家,这几天也都会在送册队伍到来前赶回来。
四个儿子给老爷子生了六个少爷两个小姐,大小姐进了宫,府里只剩下殷珞言这个二小姐。
三房贡献了二少爷殷映阳,六少爷殷天逸。四房更是了不起,给老子喜提四个少爷郎。
这一路上,碰见的奴仆杂役没一个好眼神瞅自己,低头不敢看任何人的殷四礼就像偷东西被抓现行的贼。
怕什么来什么,还没等敲二少爷的门,以前的老主子殷天逸正好在园里。
殷天逸一看见四礼小朋友眼睛就红了,不是思念,而是气的!
三房四房对大房二房之间微妙的情感使两房的子女也相处不恰。自己的狗奴才被二姐领走了,殷天逸觉得深深的耻辱。
这不就是不把三房当回事吗?
殷四礼看见殷天逸也是脸一白,这么多年的遭遇,有些情绪是印在了骨子里。
“怎么的狗东西,见到本少爷都不知道跪了吗?”
被六少爷冷呵一声,殷四礼不自觉的腿就弯了,下跪到一半又停住了。
他突然有想起殷二哥说的话。两房不合,二小姐脾气又硬。如故自己跪了的话,二小姐会不会不喜?
看见他弯下的双腿停在了半空,殷天逸气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看了一下周围,正好捡到一根趁手的木棍。
“我特么的不打死你,算你长的结实!”
六少爷拎着木棍就冲殷四礼大步走了过来。
“天逸!”
就在这时,二少爷的门开了。
开门的不是二少爷,而是三老爷殷常运。
看见三老爷后,殷四礼可就跪下了。
不跪六少爷,挨顿毒打二小姐还能高看眼自己。不跪三老爷,被打死了也没人敢说点不是来。
别看二小姐跋扈,但这好歹是她亲叔叔。
“你回来什么事?”
“三老爷,二小姐让小人给二少爷传个话。”
“说吧,什么事。”
殷常运瞅都没瞅这吃里扒外的殷四礼,淡淡的问道。
“二小姐知道二少爷在穆合堂读书与宋先生感情浓厚,深受宋先生赏识。
特命小人传话,让二少爷备些礼品代殷府去请宋先生过来,帮忙检查布置是否符合礼制,并多加改善。”
“知道了,你去吧。”
“是”
说完话,殷四礼赶忙又磕了一个头,然后小跑着出了秋怀园。
等殷四礼刚走,二少爷殷映阳也从屋里探出了脑袋。
“爹,怎么不让天逸打死这个狗奴才,看着就可气。”
殷常运捋了捋胡须,淡淡道:“以后没事少惹二房,该是你们的早晚都是你们的。殷氏......”
说到这,殷常运卡壳了,瞅着远方半天没说话。
两个大少爷眼巴巴的还等着呢。
殷天逸年轻,好奇心重。
“殷氏怎么的?”
“没什么,以后殷氏可能都得仰仗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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