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三两日,侯府上下都忙乱了起来,围着她团团转。
孟云卿有了身孕,算是近期府内的大喜事,给一直阴霾笼罩的侯府添了一丝丝喜气。侯夫人亲自在听雪苑叮嘱,将一些不合适安胎的摆设的器具移走,又放了一些安神静气的陈设来。
孟云卿在小榻上看着,也插不上手。
音歌就在一旁给她扇扇子。
五月里,天气热了,听雪苑虽然也算南北通透,但这股子热气涌上来也叫人忍不住燥热。
老夫人说孕妇最怕热。
热了对肚子里的胎儿也不好,总归,冷不得,也热不得,这些琐事就全交到了音歌手中。
不过自家姑娘有了身孕,音歌别提有多高兴。
尽心照料着,就只盼着侯爷早些来侯府了。
“屋内的东西都换好了,你安心住着。小厨房日后也不能空着了,我先从厨房里调了些人手过来,都是府中伺候过身孕的熟手,那些个汤汤水水,不能嫌烦,该喝的还是要喝。夏日天热,也不要贪嘴,我让厨房将那些做吃食的冰都拿走,这几个月就辛苦些。”
看着人按照好了屋内的陈设,侯夫人就过来内屋这端同她说话。
孟云卿点头,“多谢舅母。”
她娘亲过世得早,自从她到了定安侯府,舅母就像娘亲一般照料她。
虽然有外祖母的意思,却改不了舅母待她好的事实。
“以后就别在舅母面前说谢字了,好好在听雪苑里养着,你外祖母说了,也不必每日清晨去看她,每日多睡些时候,想去的时候再去养心苑,休息好最重要。”侯夫人再叮嘱,“你这前两月都在马车上折腾了,再不好好养着,你和肚子里的胎儿都吃亏。”
孟云卿点头。
末了,侯夫人才又笑起来:“别怕,舅母也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就让音歌来西院寻我。”
“好。”孟云卿应声。
等侯夫人离开,孟云卿才发现,这不习惯的日子怕是才刚刚开始。
早前听雪苑里的丫鬟和婆子都不多,她也喜欢清净,舅母吩咐了不要乱走,好好养过三个月再说,她就在屋内看看书,写写字。
后来屋内的陈设换了,舅母又从厨房调了些人手过来,每日都要补上不少汤汤水水。
除此之外,苑里的丫鬟和婆子又多添了好些。
她本来也是想推脱的,却见音歌实在是忙不过来,也只有收下舅母的一翻好意。
又过一两日,沈琳和沈陶回了定安侯府看她。
外面局势太乱,许镜尘和齐王陪着一道来的。只是女眷们见过老夫人之后就到了听雪苑说话,而许镜尘和齐王先去见了老夫人,而后再去了定安侯那里喝茶。
沈妍嫁去了外地,又有沈媛,加上她人并未在京中,眼下京中又不太平,老夫人也没有让沈妍再回,只让她安心养胎。
孟云卿同沈琳是年前在苍月才见过的,沈琳也知道孟云卿近况。
于是三人说起话来,倒成了沈陶问,沈琳和孟云卿两人一起作答。沈陶就斜眼睨了她二人一眼,“我可羡慕二姐姐得很,我也想什么时候去苍月散散心。”
她和沈琳不同。
因为许镜尘的缘故,沈琳可以同他四处游历,今日苍月,明日西秦的,可她,在齐王府内就有烦不完的闹心事。
她说到齐王,孟云卿愣了愣。
齐王今日也来了侯府。
而沈琳却没有多大反应,听到沈陶抱怨,她便拉着孟云卿一道打趣:“怎么,我们齐王妃也有烦心事?”
怎么没有烦心事?
沈陶叹了叹,过往觉得嫁进王府做正妃多好多好,可等真正嫁过去了,才发现府中的侧妃妾侍比她原先苑中的丫鬟婆子还多。齐王爱美色,在京中是出了名的,这些还只是养在王府的。王府外的,还有那些说不出口的,她数都数不过来。
她就算有心将齐王圈在王府中,也无心应对王府里那些女人。
她的家世并不比旁的女人好,而二房还偏偏和定安侯府分了家。
娘亲精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时候分家不但没有帮到自己,还害得她在王府中的地位每况愈下。
这一日复一日的,倒还不如早前在侯府里的日子自在。
她这些抱怨,也只能在侯府中同自家姐妹说说,出了侯府,哪里还有人值得信赖?
“二婶婶没替你出主意?”沈琳问。
沈陶叹息:“她不添乱都好了。”
沈琳和孟云卿都会意。
二夫人平日在侯府跋扈惯了,在二房内就更不用说了,平素里有老夫人宠着她,如今没有侯府做屏障,又有谁会打心眼儿里看得上一个商户家的女儿,还是个眼高手低的?
沈陶就摆摆手,“不说了,今日是来看云卿的,快让我看看我的表外甥。”
沈陶不愿意再提,沈琳和孟云卿也不多问。
沈陶起身来看她肚子,沈琳也一道。
身侧的秦妈妈便赶紧上前:“几位姑奶奶,小心些,这早几月的肚子轻易摸不得。”
秦妈妈虽然在老夫人身边侍奉,老夫人却担心孟云卿苑内没个懂事儿的管事妈妈照应,孟云卿又是要回苍月的,就让秦妈妈来帮忙看着些。
这几个姑奶奶都是没有过身孕的,不知道轻重。
她只能看着些。
果然,听到秦妈妈制止的声音,三人都楞住。
沈陶伸到她肚子前的手都僵了一下,便收了回来,沈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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