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一时呆愣原地,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就要破胸而出。偏偏造成这一切的那人毫无自觉,见他没有反应,还一个劲往他身上扑,险些从床上滚落下来。
云野手忙脚乱接住他:“师、师尊,你别……”
白荼跪坐在床上,仰头看他,一双水汪汪的眼里透着怨气:“你不想帮我。”
“我不是……”
白荼不理会他。他喝醉之后本就有些发热,这舞衣又缠得很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双手发狠地拉扯着衣襟,呢喃自语:“我自己来……”
哗啦一声,白荼没控制好力道,一下扯破了大片衣襟。
云野:“……”
这人想要了他的命吗?
云野浑身的血液直冲大脑,他慌乱按住白荼的手,局促道:“师尊你别动,我……我帮你就是。”
白荼抬头,朝他扬起一个微笑:“乖。”
白荼乖乖地躺了回去,云野深吸一口气,轻轻挑开对方的衣带。
此前,他从未看白荼穿过红衣。那人总是一袭冷霜般的白衣,清冷卓绝,俨然无趣。可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也唯有白色,能压住这人身上的风情。
换上红衣的他,容貌比往日更多了几分颜色。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眼眼尾微挑,白得透明的皮肤从破损的红衣中透出来,没有一处不在勾人。
云野觉得自己像是在拨开某个极为珍惜名贵的礼物,揭开层层包裹,露出精致诱人的内里。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倾身上去,将对方压进床榻里。
白荼睫羽颤了颤,疑惑地看着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像是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云野轻轻抚摸着那双眼睛,轻声问:“师尊,我是谁?”
白荼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云野没有催促,他牵过白荼的手腕,指尖拂过柔软细腻的肌理。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泛起一抹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荼难耐地瑟缩一下,想要躲开,却被云野拦住去路。他在白荼的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再次问道:“师尊,还认识我吗?”
“云……野……”
白荼低声开口,却忽然被云野低头吻住。
嘴唇贴上那双温热柔软的唇瓣,云野脑中嗡鸣一声,行为再也不受控制。他强硬地挑开对方唇齿,凶狠得像是变了个人。
熟悉的气息难以抵抗地侵入白荼的呼吸,他不适地皱了皱眉,轻声呜咽一下,茫然地睁开眼。
“啊!”看清眼前的人正在做什么,白荼恍然清醒,想也不想一把将人推开。
云野没有料到他忽然醒来,向后踉跄几下,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白荼被吻得浑身发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先前那次与云野的肌肤之亲。他脸色顿时白了几分,下意识往床榻内侧缩了缩,抓紧了自己被扯得松散的衣襟,小心翼翼地看向云野。
那是防备的姿态。
这一认知像是重物击打在云野心头,他心底重重地抽痛一下。
他的师尊,不喜欢这样。
尴尬的气氛在屋内蔓延,云野的身体本能比大脑更快做出了决定,他转身,快速朝门外走去。
白荼开口叫住他:“云野!”
云野脚步一顿,声音低哑:“我无意冒犯师尊,我……抱歉。”
“等等,你回来,你——”
可云野没有理会他,径直合上房门离开了。
醉酒后零散的记忆渐渐回到脑中,白荼这才想起来,他方才是如何缠着云野抱他回来,又是如何要云野帮他脱衣服,还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衣服扯坏。
白荼哀嚎一声,躺回床上,扯过被子捂住了脑袋。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仗着喝醉酒,勾引自己徒弟。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混蛋的人吗?
不想活了。
屋内寂静无声,白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乌鸠现在行踪不明,他怎么能放任云野在外面游荡。
万一云野不巧遇到那个魔头,又被他洗脑了可怎么办?
白荼连忙翻身下榻,推门出了卧房。离开卧房的瞬间,他身上的衣物自动变换,换回了原先下山时那副一袭白衣的俊俏公子模样。
此时民间正值深秋,夜风吹过,冷得彻骨。街道上空无一人,白荼略微感应一下,云野的气息若有似无,显然是有意收敛。
小徒弟不是被他吓得再也不敢见他了吧?
感应不到云野的方向,白荼只得在街上慢慢寻找。许是酒性未消,还没走多久,白荼只觉得身体疲惫不已,眼皮重得几乎睁不开。他扶着路边墙角坐下,打算稍作休息。
白荼靠着墙角闭上眼,很快昏昏沉沉睡去,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云野独自站在城楼上,看着脚下沉睡的城镇,不知在想什么。
他懊恼又后悔。
那人是高高在上的仙尊,他怎么能趁虚而入,如此冒犯于他。
这么多年来,他小心翼翼留在昭华仙君身边,只是为了能够离他更近一些。只要能时时刻刻见到他,就算永远只能以师徒名义相处,他也心甘情愿。
可今天,他逾越了。
云野心绪一时烦乱,忽然,他身后传来微不可察的翅膀闪动声响。
一只通体黑色的蝴蝶飞到他身边。
“云野。”那蝴蝶口吐人言,竟是先前从他们眼前溜走的乌鸠。
云野头也不回,像是没听见似的。
乌鸠却也不恼,轻声笑道:“不就是一个昭华仙君,也值得你如此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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