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皇帝在看到赵长青的神情之后,也是有所乱想,他也认为,陈庆之所做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很有可能也是他故意让陈庆之那般作为的。
如此想来,不由得对自己这位大儿子起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老大,果真有有经天纬地之才?甚至是可以未卜先知?他这些年究竟还隐藏了什么?改日朕定要好好调查一番。
众大臣以及皇子,也在心中默默疑惑,什么情况这事?那个‘喜讯’又与大皇子有关?
这也太惊人了吧?
从前自污藏拙,没有人注意到他,现今国难当头,一旦鸣人,就如滔滔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赵长青,哪里想到了这么多。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即将到来的昏庸值。
他若是知道了这些人的想法,非得一口鲜血喷出来!
大魏皇帝愈发看不清自己的这位大儿子了,有手段、有心计,蛰伏多年,终是按耐不住孤寂,开始龙吟虎啸,席卷八荒六合了。
此时,他又突然想到前几日大魏丞相李子渊说的一番话,不由得开始认真深思熟虑,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前日,我羽林右卫军大统领陈庆之将军,亲率刚刚建立但是仍未满编制的两千名新军,一日间纵横山林,突袭百里,将敌后军一应粮草辎重,焚烧殆尽,此战,为大胜!”
众大臣闻言,终是无法继续淡定,开始各个交头接耳起来,有一些心思诡诈者,注意到了‘大统领’这三个字,今后,怕是新军将会永远掌握在陈庆之此人的手里了。
陈庆之听到皇帝的声音之后,也有一些不太理解的地方,比如‘一应’这个词汇,因为他很清楚,所烧掉的敌军辎重、粮草等,不过是一部分罢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便知晓了此间关键,这是皇帝特意为之,毕竟,现如今大魏的军心民心,实在是跌得太厉害了。
虽然前些日子,破了敌军先锋,但那只只是让敌军稍微后撤而已,并没有让他们打消持续进攻的观点。
这次烧掉敌方粮草就不一样了,敌军在想对京城有大的动作,就得做好饿肚子以及持久战的准备,为大魏等待勤王军的到来赢得了极大的缓冲时间。
所以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在皇帝口中需要大肆炒作宣传一波。
而赵长青听到这个胜利消息后,彻底傻眼了。
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心中逐渐开始胡思乱想:
大胜?
突袭百里?
烧敌粮草?
用的是新军?
还特么赢了?
就这尼玛符合逻辑?
有个屁的逻辑啊?!
敌军斥候是吃屎了?
敌前军都自杀了?
敌后军不知道整军备战吗?
他娘的,楚军不是厉害吗?
垃圾,真特么垃圾!
怎么能让陈庆之偷袭赢了呢?
还用的是新军!
赵长青实在是欲哭无泪,大脑逐渐有了缺氧的感觉,一股眩晕之意就此油然而生,他迫使自己深呼吸,思维保持冷静,努力平息了一下这种异状。
他真是不敢相信。
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他是怎么赢得呢?
而且还靠的是一帮新兵蛋子?
两千个人,估计刀都握不稳吧?楚军这是想干什么?这么不堪一击?
趁陈庆之不注意,赵长青幽怨的看了一眼他。
到了此时,赵长青突然意识到,当年自己就不应该良心发现救下他,长大了之后,就这么回报主子的?
这货不会真的是白袍鬼将的转世托生吧?
不行。
我得冷静。
我还没有输。
就算他把新军建设好又能怎么样?
这不还没满编制的吗?
而且,曹参这个酒囊饭袋,应该会在未来满编制练军中起到点作用吧?
对对对,这样想就对了。
我还没输。
我还有赢得机会。
不就是败国吗?不就是昏庸吗?
冷静!我一定可以的!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我得主动出击。
早日把冗官提上日程!
不然,指不定这个陈庆之得坏我多少好事!
经由大皇帝开口之后,群臣接下来的反应,倒也在赵长青的意料之内,其中,以李子渊的反应最为令他厌恶。
李相先是微笑般的看了看陈庆之,又向赵长青点点了点头,搞得大皇子殿下心中一阵恶寒,心中正猜测这老头是否有什么特殊癖好时,便听他向皇帝开口道:
“启禀陛下,自然是大胜,那就当大赏!陈庆之将军护国有功,破敌为先,实为国家之杀器,社稷之栋梁啊!”
这话无形中,将陈庆之的形象拔高了数个层次。
丞相开口,许多文官体系中的人,自当大力支持。
反正是一名武将,不会威胁到整体文官集团的利益,而且还能跟丞相保持一种友好的态度,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赵长青就恶心了。
他妈的。
向我点头之后,转身就向父皇禀告要大赏陈庆之。
这特么什么意思?
摆明了和我作对啊!
陈庆之封赏越高,从某种意义上便证明自己的决策就越失误。
真是气煞本殿下!
大魏皇帝在李子渊语落后开口道:“丞相所言有礼,陈爱卿,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奖赏?”
在有心人眼中,这是皇帝放出的一个讯号,他要开始重用武将,用来牵制文官集团的势力。
对于执政者而言,古往今来都是皇权与相权争执,无论今古,政治这东西,从没有一家独大的说法,任何称得上‘信仰’的存在,他也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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