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郡王李信哲刚进郡王府便有门卫来报说郡丞求见,脸上略带惊讶又颇有微词。
孙子兴在他眼中就是个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家伙,对他这种凭着军功一步步爬上来的人来说从来都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而且孙子兴一直仗着孙氏名头鱼肉百姓,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到了他这个位置的人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到万不得已他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往孙子兴见到自己都是形同陌路,李信哲想不到孙子兴也有求到自己的时候,“且看他吐什么坏水!”
想到这李信哲放下丫鬟递上来的热水帕重新披了一件紫金华袍便绕回客堂让人引见去罢,李信哲做为台洲孙氏八个郡的唯一异姓郡王,权势不可谓不高,一个郡至少下辖三个城以上,城主可以任贤唯用,但郡王一般非同宗同源不可居。
李信哲熬战大雁岭时凭借略高的地势用十万人的尸体硬是拖垮了十五万惠洲铁骑,大雁岭在一线谷入台洲一百里处,因有一片连排的山包形若雁背而命名。
从军中退下后李信哲便入靠近乾洲的咸非郡做郡尉主管一郡兵马,虽受郡王节制,但他凭着百骑截杀了落基山七大盗的事迹让他官运亨通直接被任命到沂水郡做了一位异姓郡王。
有人说孙氏棋错一招,毕竟沂水郡临近三十六岛,背靠祁山,而两处地段均无战事,李信哲被调去除了做个安乐翁别无他用。
各洲皇氏都不会轻易站队,但他们却又不得不防,暗的防不住,但明面上增个盯梢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郡丞孙子兴被佣人引进内堂,看到堂内设施简单质朴甚至有点寒颤,孙子兴不由蹙了下眉头,但见到堂上之人他又不得不把身子略微躬身下去几分,端正的行了个官礼,“郡丞孙子兴拜见李郡王。”
可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一句话便把李信哲得罪的不轻,他没回礼,只是微微摆手,示意孙子兴起身,就没有了下文。
来求人办事还端着架子,让你吃个下马威也不错。
佣人端来了两杯香罗梦,李信哲握着杯盖轻拈茶盏,热气蒸腾顿时堂内茶香四溢,孙子兴急冲冲地赶过来,现在早已经是口干舌燥,明明客座就在其左手边半步之遥,可主人没请你入座,他也豁不出去这个面子。
李信哲呡了一口茶便靠着背椅开始了假寐,背椅上的红貂皮枕确实很让人容易入睡,孙子兴被晾了半刻钟,他几次想一走了之,可想想陆邵云竟当着自己“心爱”人的面羞辱自己的场景,他要的是诛人也要诛心,又只得硬着头皮轻唤一声“郡王大人!”
李信哲心中舒缓了许多,毕竟是孙氏远亲也不好得罪的太死,只好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哈欠,连眼泪水都硬生生挤出来了几滴,嘴上诚意十足的抱歉道:“哎,真是不得不服老,才刚坐下便睡了过去,竟忘了郡丞大人,不知郡丞找老夫所为何事?”
孙子兴笑嘻嘻,心里却是妈卖批,听到李信哲这么不要脸的敷衍,他心里早不知跑过去了多少匹草泥马,但依旧躬身道:“郡王日理万机实乃沂水郡郡民之福,今天小人来找郡王主要是小人在沂水河外滩发现了一群人有奸细的嫌疑,想请郡王批一块两百人的兵符。”
李信哲也不是昏庸之辈,一下便想到,“这孙子兴不让我派人查探,便直接请调兵令,看来果真有所图!”
郡王统辖全郡军政,郡丞辅政,郡尉佐军,但郡尉只能擅带百人以下的兵马,百人以上必须持有郡王亲掌的兵符或者盖印手谕。
其实孙子兴手底下也豢养了一批死士,也有几个帮派可以供他驱驰,但他要的是正大光明的踩死路邵云,他要让陆邵云亲眼看着自己如何毁掉他的一切,诛人诛心确实歹毒。
李信哲当然知道这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但他今晚已经尝到了甜头,不给孙子兴行个方便也说不过去,于是爽朗应道:“好说,好说,贼人事重,我这就给你我的手谕!望子兴兄快速捉拿贼人还我沂水郡安宁。”
李信哲拍了拍手,便有佣人端来了笔墨纸砚,字若虬龙,俊朗神秀,寥寥几笔间,若换做他人不知又要往死多少冤魂。
孙子兴拿到了手谕立刻视若珍宝,急忙塞进手袖连连道谢。
对于李信哲来说孙子兴的低声下气还是很受用的,摆手道:“孙兄我俩同为属僚,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孙子兴拜退回到城北住宅,房子不高,但占地极大与杨氏主宅也不遑多让进入内堂,四处蓬荜生辉,两房小妾早已经轻解罗裙等候了许久,其中的绿衫少女眼尖手快见孙子兴才入内室便急忙凑了上去,边解下孙子兴的外套一边摸着孙子兴的胸口吐气如兰道:“大人,你让奴家好等呀!奴家可是想着你怎么也入睡不了!”
孙子兴看到自己这闭月羞花的小妾顿时阴霾散去了许多,另一个小妾见迎人不及,赶忙吩咐内侍丫鬟打来了一盆热水,拿了一块热水帕子给孙子兴抹了抹脸,孙子兴顿时感觉这安乐窝也不错。
孙子兴正欲入睡,门外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一个颤抖的声音:“大.....大人,青狼头领说找你有要事禀报,他说你让盯梢的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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